“蘭！”

“唔，新一……”

看到蘭睜開眼，新一的心才漸漸放下。

模糊中的蘭伸手環住他的脖頸，靠在他的肩上，汲取著心安的氣息，雙眼再次闔上。

“新，一……”

新一有片刻楞神，伸出雙臂小心地抱住她，盤腿坐下，調整了一下手臂的姿勢，讓懷中的人可以睡得更加舒適。

淡淡的馨香縈繞，隱隱約約有彼岸花的氣味。

新一眸色沈吟，伸出一只手撫上蘭的側頰。

“新一……”

蘭輕淺地呼吸著，新一手一頓。

“對不起……昨天，失……約……新一……”

蘭的聲音越來越輕，但他還是聽清了每一個字，冰藍的瞳眸深邃似海，難以言喻。

沈默片刻後，新一將目光轉回到蘭身上，劍眉微蹙，雙眸瞇起。

這是……傷痕。

新一手指撫上蘭脖頸上刺眼的紅色傷痕，指腹輕輕摩挲。

傷痕是新的，而且沒有做過什麽處理。他可以肯定三日前她身上沒有，那只有可能是前日和昨日……

到底發生了什麽事……

視線掃過蘭身上不少細小的刺傷和劃傷，新一的臉色一點點沈下來，剛剛竟然都沒有註意到居然有這麽多傷痕。

“魔力治愈會不會傷到她？”新一向一旁的彼岸花問道。

“白狼一族本就有魔性，小蘭剛成神不久，只是療傷的話，小心一點應該沒事。”彼岸花緩緩說道：“皇若是擔心自己的魔力會傷到她，那就讓我們來吧。治愈什麽的，我們可是很強的。”

其實剛剛她們就在治療了，所以新一才沒發現蘭身上的傷痕。

新一：“那就交給你們了。”

“嗯，皇放心吧。”蘭周身的彼岸花略微彎下來嫩綠的長莖，鮮紅的花瓣散發著星星點點的紅光，仔細地覆上蘭的傷口。

新一看著傷痕逐漸愈合：“……她是怎麽受傷的？”

彼岸花：“皇，我們可不是什麽都知道，皇若是想知道，問問小蘭不就行，或者記憶追尋一下。不過按小蘭的性格，建議皇選擇後者。”

新一：“會不會傷到她？”

彼岸花：“哈哈哈哈，皇真是關心則亂，連基本的常識都忘了。”

新一：“話那麽多，療傷。”

彼岸花：“是。”

小聲嗶嗶的彼岸花：“皇真是害羞了吧。”

“嘿嘿，絕對是了。”

“噓，小聲點。”

“沒事，皇不會怪罪的……”

新一伸手將蘭前額的黑發捊開，露出了眉心的蘭花，他看了一會兒，掌心輕輕覆上，催動魔力，紅光圍繞著他們。

新一閉上眼，腦海中浮現蘭的身影。

……

“魔不應該被全誅，神不可能沒有錯！”

“白狼！你幾次胡說八道想幹什麽！”

“我沒有胡說，魔有好壞，神也一樣。”

“你！你簡直不可理喻，滾去外面罰站！”

“……”

“白狼，你趕緊去跟神師道歉吧。”

“我沒有說錯，為什麽要道歉。”

“那你憑什麽說魔是好的？”

“我，我在人界接觸過他們。”

“原來你是人界來的，難怪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白狼，你知不知悔改？”

“我沒有錯。”

“給你最後一次機會，重說。”

“我沒有錯！？

“滾去荊林叢罰掃，掃不幹凈不準回學堂！”

“……”

“丫頭，白狼丫頭。”

“老君爺爺，你怎麽來這裏了？”

“我替你去神師那邊說了，不用再掃了。順道給你請了三天假，把這些傷口去處理一下，快回去休息吧，下次別再說那些話了。”

“我……我掃完就走。”

“你這丫頭怎麽這麽倔，唉。”

“……”

神師惱怒時手中的拂塵打在她的身上，她不改口。

其他神用不屑嘲諷的眼神看她，她不回應。

荊棘劃破了她的肌膚，她仍在掃。

整整一夜沒有休息。

罰掃完後她沒有回去，而是直奔彼岸花海。

她好想見他……

新一睜開雙眼，看著懷中熟睡的她，輕撫著蘭眼底下黑影，眸光難喻，有些沈痛。

蘭……

“我沒有錯，新一才不壞……”

睡夢中的蘭眉尖皺起，低聲喃喃道。

她睡得不安穩……

“皇，要不要吹首曲子給小蘭，聽說可以助眠，而且小蘭不是最喜歡聽皇吹的笛子嗎。”不知何時治療完的彼岸花貼心道。

下一秒，舒緩悅耳的笛聲響起。

笛聲和緩清越，如潺潺溪流，是蘭常聽的曲調之一。

“新一……”

蘭低聲輕喚，皺起的眉漸平，靠在他的懷裏睡得安穩。

不知有多久，笛聲沒有間斷。

她睡得很熟。

他一直陪在她身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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